1、鄉(xiāng)村社會中的社會資本問題是學術界關注的一個熱點問題，積累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但其間的缺憾也是顯而易見的。一方面，對于這一舶來品，本土的研究者在分析的時候，很容易簡單地將“社會資本”作為一種既定的東西——可以帶來資源的資源，只關注于它工具性利用的價值，卻疏于專門討論促使其產生的各種原因，也很少去探尋它在特定的“生活世界”中產生及其運作的內在邏輯。另一方面，正是因為“社會資本”的工具性價值顯著，所以，人們更容易看到的是它的“價值增值”的正面功

2、效，而忽略了其運作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本文試圖針對這些問題，就當代鄉(xiāng)村社會中的社會資本問題進行專門的探討。簡單地說，文章關注于三個方面的問題：第一，在當代鄉(xiāng)村社會中，“社會資本”的運作何以發(fā)生?第二，“社會資本”如何運作?第三，“社會資本”的運作將會對鄉(xiāng)村社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社會資本研究中的疏漏也源于社會資本理論的不盡完善。基于此，本文首先對社會資本理論進行了重新建構。主要是借用布朗的系統(tǒng)論視角，從帕

3、森斯和巴克利的社會系統(tǒng)觀入手，吸收吉登斯的“建構主義的結構主義”的方法論原則，建構了“社會資本”的動態(tài)系統(tǒng)嵌入模型。模型在“行動、結構和環(huán)境”三個層面上定位了社會資本，并突出了社會資本問題的三個特性：“雙重嵌入性”、“兩維動態(tài)性”和“過程性”。更為重要的是，模型的建構為后續(xù)的分析提供了一個研究框架，使文章的論述從“環(huán)境”的動力、“行動”的運作及“結構”的力量三個方面展開。 在我國鄉(xiāng)村社會中，“社會資本”得以運作的源頭的力量在于“

4、環(huán)境”的動力，可以從時空上定位為文化的積淀和制度的變遷。即，當我國鄉(xiāng)村社會從“傳統(tǒng)”經歷“再分配”到改革開放以來，市場導向的利益驅動使鄉(xiāng)村社會中儒家經典長期滲透所積淀下來的價值型“關系理性”迂回地成長為一種工具型“關系理性”。 而對于當代鄉(xiāng)村社會中的行動者來說，其“行動”的運作，也就是“社會資本”的運作，正是在這種工具型“關系理性”的支配下開始的，具體表現(xiàn)為“關系的資本化”過程的啟動，即，一定的“關系”經由行動者的投資或動員變?yōu)?/p>

5、“社會資本”的過程。可分解為：社會吸引——審視交換關系——投資或動員——社會資本的產生這幾個階段。簡單地說，行動者的“社會資本”是投資策略的產物。但是，“投資或動員”并非一次性的運作，而是個持續(xù)的過程。行動者在這一過程中堅持回報原則。這一持續(xù)性過程的進行使行動者處于一定的“結構性后果”之中，導致了資源的重構和規(guī)范的產生。即，一方面，資源發(fā)生了有利于行動者自身的重構，使行動者因具有某種成員資格而便于提升自身行動的價值。另一方面，規(guī)范的產生

6、制約著這一“結構性后果”內行動者的行動，使他們必須始終堅持回報的原則，不斷地投資或動員以維持這種成員資格?？梢哉f，對這一過程的論述，不僅描述了“社會資本”運作所產生的“結構”的力量具有的工具性效果，更為重要的是，指出了當代鄉(xiāng)村社會中，“社會資本”形成、維持和消亡的內在運作邏輯。 然而，創(chuàng)造一定“結構性后果”的“關系的資本化”過程并非是人人都可以完成的，它需要兩個基本條件：(1)要么有可用于投資或動員的“情感性關系”或“義務性關系

7、”的存在(2)要么具有回報能力?？墒?，在鄉(xiāng)村社會中，大多數(shù)人是不具備這些條件的。而且，即便是可以完成這一過程，“社會資本”這一“能夠帶來資源的資源”所能發(fā)揮的作用也并非均等的。如果說，“社會資本”的運作規(guī)則導致了鄉(xiāng)村社會中人們對資源的不同占有，那么，“社會資本”的外部性問題及轉讓性問題則使這一差別進一步擴展為一種模式化的差別。而這一模式化差別的長期存在將對鄉(xiāng)村社會產生深刻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其一，作為一種非正式制度安排機制的“社